靓靓
或许,三位不同凡响的女性,成就了徐志摩不同凡响的诗歌,抑或是徐志摩不同凡响的诗歌,成就了三位不同不凡的女性。
“东方晓,到底明复出。 如今这盘糊涂账,如何清结?”《笑解烦恼结》
“呸,”徐志摩将手中的照片狠狠扔在地上,不屑地说,“她就是个乡下人!”
照片上是谁?惹得徐志摩这般气恼?
此话,还得从头说起。
时任浙江省都督秘书的张嘉璈,到杭州府中学堂视察,看到一篇中学生作文,不禁拍案叫绝,不仅下笔如有神,关键是那手字儿,笔精墨妙、力透纸背:“嗯,此人不可多得,这样吧,把我妹子嫁给他。”
一篇文章定姻缘,13岁的张幼仪,便指定成为了16岁徐志摩的媳妇儿。
徐志摩,也是响当当的富二代,他的父亲经商有道,但与张家相比,还是逊色不少,如今一听人家来联姻,哪有不答应的道理?
为了给女儿置办陪嫁用品,张幼仪父母劳师动众、煞费苦心,陪嫁足足有一火车皮之多。
两年后,带着这些陪嫁,在一场极其隆重而奢华的婚礼中,两人完成了洞房花烛夜。
张幼仪不仅欣赏徐志摩的才华,更对一表人才的徐志摩敬仰不已,婚后,她从千金大小姐位置,直接跌落到“丫环”地步:徐志摩指东,她不敢往西,徐志摩说黑,她不敢说白。
就这样,徐志摩还吹毛求疵、指手画脚,一会儿说她打扮土得掉渣,一会儿说她没一点现代青年该有的个性、思想守旧……
从心里讨厌一个人的时候,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”,反正咋看咋不顺眼!
张幼仪一颗火热的少女心情,顿时跌进了冰窟窿,常常以泪洗面,却在丈夫和家人面前,强颜欢笑。
在无比屈辱中,他们第一个孩子出世,徐志摩仿佛完成了多么了不起的一项壮举,得意洋洋,因为,他父母抱孙子的愿望,终于可以达成了!
在张家安排、周旋下,徐志摩有机会衣袖一甩,出国留洋了。
“如果有一天,我获得了你的爱……你知道忧伤正像锯子锯着我的灵魂。”
徐志摩让徐家有了后,翅膀就硬实多了,经过恩师梁启超的引荐,去往美国学习,两年后,从美国来到英国,并认识了只有16岁的林徽因,那是1920年,徐志摩已经24岁了。
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,段祺瑞手下高官,在一场演讲中,认识了徐志摩,并因此成为莫逆之交,并把大名鼎鼎的作家狄更生介绍给徐志摩认识,两人一见如故,狄更生更是成了徐志摩亦师亦友的忘年之交,徐志摩在英国的诸多机遇,都出自狄更生的推荐与帮助,也正是在这里,徐志摩认识了林徽因,一个才高八斗,一个美貌超群。
接下来,两人就是一番惊天动地的爱情。
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,偶尔投映在你的波心——你不必讶异,更无须欢喜——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。
就在此时,徐志摩的父母,看着儿子一去三五年没个消息,不忍心儿媳独守空房,让她前往英国,寻找丈夫。
徐志摩接到父亲写来的信,直到张幼仪要来,于是在码头迎接,张幼仪初出国门,无限拘谨,完全放不开,而她的穿着打扮,更是“土得掉渣”,徐志摩恨不得找个地缝,将她塞进去。
张幼仪还沉浸在见到丈夫的喜悦之中,徐志摩却一把拉着她,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衣服,不耐烦地催促她赶紧换上。
徐志摩的状况,林徽因多少了解一些,不过看到张幼仪之后,开始相信:徐志摩是她的。
面对张幼仪的到来,徐志摩加大追求林徽因的强大攻势,但另一方面,他却让张幼仪的肚子,再次大了起来。
林徽因开始愤怒了,他无法面对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,却让另一个女人怀有他的骨肉。
于是,徐志摩开始逼着张幼仪打掉孩子,异国他乡,举目无亲,一度想过自杀,但《孝经》了然于胸的她,每每想到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敢毁伤,孝之始也”,便一次次放弃,最后只得向自己的二哥求救,她二哥让她不要打胎,并安排去了法国,辗转到德国生下了儿子时,徐志摩心急火燎却地赶过来,递上的却是离婚协议书,并让她马上签字。
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离婚自然也得父母同意,张幼仪让徐志摩找她父母,而徐志摩声色俱厉:“我没时间!”
张幼仪如愿以偿的徐志摩,写下了《笑解烦恼结》,酣畅淋漓地表达了离婚的喜悦。
如何!毕竟解散,烦恼难结,烦恼苦结。
“来,如今放开容颜喜笑,握手相劳,消除了烦恼”
当他拿着离婚协议书,来到林徽因面前,颇为兴奋:“为了你,我已经离婚了。”
然而,此时的林徽因,早已经不再是那个盲目崇拜徐志摩的小丫头了,毅然决然地离开徐志摩,不告而别,回到国内。
多年以后,林徽因也曾对自己的儿女说:“徐志摩当初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,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林徽因,而事实上我并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多年后,林徽因和张幼仪在同一病房住院,张幼仪说:“终于得见了,幼仪,我欠你对不起,但我不后悔”。
“我的肝肠寸寸的断了。今晚再不好好的给你写一封信,再不把我的心给你看,我就不配爱你,就不配受你的爱。”
学成回到北京,常常与朋友王庚小聚。
后来,王庚因调往哈尔滨工作,留下美艳无双的妻子陆小曼。
对陆小曼的好感,第一眼就开始了!只可惜是哥们儿朋友的,不好办,现在,上天仿佛故意帮助他,陆小曼独居了。
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!徐志摩对陆小曼发出起强烈的爱情攻势,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、满城风雨,王庚没想到后院起火,更没想到,夺妻者竟然是自己信得过的朋友。
在徐志摩和陆小曼的婚礼上,早已经看透了徐志摩的恩师梁启超致辞:
“徐志摩,你这个人性情浮躁……愿你们这是最后一次结婚。”
婚后,两人居住上海,要命的是陆小曼生活很成问题,吸食鸦片、喜好玩乐、不务正业,徐加上徐志摩的父母根本不愿意承认她,重重重压下,陆小曼病倒了。
徐志摩无法从父母那里拿到钱,自己又必须拿钱供陆小曼挥霍,为了挣钱,徐志摩只能在上海北京之间奔波。
有一次,徐志摩听说在东北大学任教的林徽因病了,一把推开“不争气”的陆小曼,拔腿到了沈阳。后来,徐志摩接受胡适先生的邀请,任北京大学教授,同时兼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教授,年薪在当时看来,就是个天文数字,但依然不够陆小曼开销。
1931年11月19日,徐志摩乘坐“济南号”航班从南京出发,准备参加林徽因的一场演讲,不料飞机失事,徐志摩罹难。
徐志摩死后,陆小曼终于有所收敛,一心要找到徐志摩的遗体,好好安葬,挽联:
多少前尘成噩梦,五载哀欢,匆匆永诀,天道复奚论,欲死未能因母老
万千别恨向谁言,一身愁病,渺渺离魂,人间应不久,遗文编就答君心
从此潜心编撰徐志摩诗集、出版,努力学习,终于成为一名现代画家。
再说张幼仪,义无反顾领回徐志摩遗体,更是自强不息,不仅从始至终孝敬公婆,还成为一代女银行家、企业家。
林徽因得知徐志摩遇难,痛哭至瘫痪,后亲临失事现场,捡了一片飞机残片,永久珍藏,她不仅是杰出的建筑师,还是一名才华横溢的作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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